第三章 第一次吃醋
包厢里突然一阵沉默,紧接着传来单加存吃痛的呻|吟声。
“你等会儿自己过来捡。”秋萌没有怜悯一个小孩的求助,只着眼于擦着嘴角上残留血渍的单加存。
就在此刻,单加存突然上前用胳膊一把钩住了她的脖子,两个人双双往后倒去。
“去查查那个女的。”
后门有摄像头,秋萌见此只能拉上了棉衣的帽子,低着头来到了门前。她轻轻一推,门开了。
舒澄澄主动说:“秋萌没带手机,突然不知道去哪儿了,我们正联系布陌泽,让他去找。”
布陌泽盯着他:“你要走去派出所吗?”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总之很奇怪。”在进入法医室之前,徐凌双如此解释,听得出她对自己的发现相当费解。
“小心烫。”布陌泽倒了两杯开水,一杯递给了秋萌。
他说这话时,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然而,他才刚冲上前就又被秋萌一个右勾拳直接打趴下了,牙根都打松了。
噼里啪啦的一阵响,包厢里的人都上前相护。趁着混乱,秋萌也跑出了酒吧。
“为什么生气?”他停下脚步,表情严肃。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比秋萌更重要,因此她的心情好坏,他都在乎。
“呵,你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吗?”秋萌神色凛然,眼神随之骤变,就好像换了一个人。她再度逼近他,直视他的双眼,“我比你更恶劣。如果霍老板杀过人,那我就和他一样。”
“白以安是自杀的话,你不就可以结案了吗?”在走回刑侦大队的楼道上,秋萌问。
所有人都察觉到这起自杀案件的复杂,不及时调查清楚,日后还会不断发酵。
突然,“啪”的一声门被踹开!秋萌哑着嗓子喊了句:“快从后门出去!”
女同学本想拒绝,但回头一看竟是布陌泽,不知道怎么就乖乖地缩回手退让到了一边。
布陌泽和大二的学长走后,女同学抱着那一摞文件站在原地傻笑。对于布陌泽刚刚热心的行为,她已经在脑内将他们的一生都脑补完了。
然后,秋萌低头一闻,现在连她的身上也布满了那个女秘书的香水味。
几个人正想办法联系秋萌呢,严礼却突然出现了。
“不放。”布陌泽孩子气般地拒绝她的要求。
刘超不知道小蔡去看守所是为了调查应涛出车祸一事,以为又是去提审,便随口“哦”了声,继续喝茶。
单加存真的是觉得自己倒霉透了,刚从一个鬼门关里出来,这会儿又碰上了一个手段更残忍的女流氓。
“东西在哪儿?”他厉声问道。
方尔觉得严礼的反问有些搞笑,便上前说:“当然是因为布陌泽喜欢秋萌啊,只是没追上而已。”
她努力调整呼吸,但实际上还是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这句话换来了秋萌一个更狠毒的白眼,吓得布陌泽闭上嘴巴就往刘超身侧躲了躲。
“唉……”忍不住叹气,巩向朋转身时想到了一个办法。他不方便继续查,但那俩小兔崽子可以。
这第一次正式的拥抱把秋萌吓了一跳,她依偎在布陌泽的怀中,意外地觉得温暖。
这时,薄藤在这已经陷入诡谲气氛的场面下缓缓开口:“房间里第三人的脚印确属司机应涛,但是我在茶几旁还发现了当晚那个小偷单加存的脚印,而放置相片的墙边却没有他的足迹。”
“我这是人尽其才。”巩向朋纠正道,“布陌泽呢,没和你在一起吗?”
“回学校?”布陌泽见她出神发呆,就连耳朵和脖子根都红了。他心里美滋滋的,但这会儿又不好表现在脸上,只能暂时扯开别的话题,不然他嘴角一直咧着,脸都开始发酸了。
星期三下午公休,在社团准备活动的布陌泽坐在办公室椅子上,百无聊赖地等着篮球社社长回来,期间打了好几个喷嚏。
“别跑了。”秋萌在他身后呵住他。
啊,现在这事就热闹了。巩向朋单手叉腰,一个空间里再一次出现了陌生人的痕迹。
“我今天没有夸你这衣服穿得很好看吗?”布陌泽盯着她,开始使用排除法。
嗯,平时没什么用,关键时刻干点体力活倒是挺不错的。
小女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三个人合计着闪人,虽然都担心秋萌,但一个大活人不至于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让布陌泽和严礼操心去吧。
整个包厢,满地的酒瓶碴儿以及酒水。手下的人想要追出去,却被霍老板拦着,戴着墨镜下的脸,不动声色。
布陌泽舔舔干燥的嘴唇,又问:“你抹唇膏了?”
霍廷摘下了墨镜,盯着显示屏中的照片。
布陌泽心里早已乐开了花,吃醋的秋萌、口是心非的秋萌都好可爱啊,和她的名字一样。
于是,他拉过秋萌,劈头盖脸就问:“你知道霍廷是什么人吗?你就敢一个人追进那酒吧?”
好像,她将一切能够指向嫌疑人的证据都摆到了桌面上。但自杀何须嫌疑人?
“连她你也敢碰?”布陌泽单手搂着秋萌的腰,眼神犀利,“等我一下。”
“不用。”
“好,听你的。”
但是,网上舆论早已尘嚣四起。白以安自杀事件愈演愈烈,她的一些粉丝难以接受她突然离去,在网上硬是要求警方找出真相,认为白以安不可能自杀。
巩向朋小心翼翼地问了句:“你俩还没和好呢?”
刘超只顾着喝茶,不想蹚浑水,只含糊地说了句:“活该。”
“我还就不信了!”他决定搏一把。不管怎么说,对方也只是个女的,男女力量本就悬殊。
带着这样的疑问,秋萌放下手中的东西,悄悄跟了上去。
“呵。”
施予歪头看到了地上放着的物品,皱皱眉头直接给布陌泽打了一个电话。
“问题在于,白以安确确实实是自杀,可现场找到的证据却在告诉我们,这似乎是一场谋杀。”巩向朋叹气,沉重道,“我相信凌双的判断,但我也相信存在的东西一定有它的道理。”
“是他?”
“我让你别跑了,听见没有?”秋萌揪着他的领口,完全没有因为单加存是伤员就对他产生半点同情。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单加存避开秋萌的眼睛,又咳了几声。
“放了他。”秋萌和布陌泽的意见相左。单加存不能抓,还要留着他引出霍老板,她要知道霍老板和白以安之间的关系。
等到他们几个看到徐凌双的“发现”之后,都不约而同地露出难以理解的表情。
等到单加存从身上掏出他藏起来的东西后,秋萌上前又补了一脚,让这家伙不尊重女人!
就在布陌泽将东西递给女同学之后,社长回来了,貌似是已经将场地问题解决了。
正在外面和室友一起逛街的秋萌接到了巩向朋的电话。在听到他所提出的请求之后,秋萌本能地吐槽道:“你真是物尽其用啊。”
在这样的陌生无助的情况下,秋萌头一次觉得紧张,好像下一秒就会被人一把捂住嘴巴,拖进黑暗中。
秋萌烦躁地想要甩开他的手,但布陌泽却固执地抓着不放。本就是她在莫名其妙地闹别扭,不该发脾气。可布陌泽越是在意她的感受,她就越觉得烦躁。
“怎么了?”
这个单加存虽然有偷窃的行为,但啥也没偷着,所以只是被教育了一番后给放了。但他现在突然鬼鬼祟祟地出现在一家酒吧,实在是可疑。
秋萌躲在拐角处目睹了这一切,神情越发不明朗。
几天后,白以安自杀事件仍旧在不断发酵。但事实胜于雄辩,警方给出的结论毋庸置疑。
几个大男人纷纷凑过头去盯着那四四方方的白色物体观察,都在心中纳闷,化妆棉是干什么用的?这么一点长约5到6厘米的小玩意,怎么化妆?
林荫大道上,树影斑驳。虽然是晴天,但天气寒冷,只一会儿,两人鼻子都冻得红红的。
布陌泽深感不安,为什么霍廷的表会出现在白以安家,还是在茶几上被单加存顺手牵羊。
可自杀结论已定,他如果要继续追查,面临的问题可就更多了。
秋萌仔细看了眼,回答:“化妆棉。”
“什么意思?”
幸好,单加存不是个白痴。他忍着疼痛,麻利地从地上爬起,捂着肚子,第一时间冲出了房门。而秋萌也临危不乱,对准坐在沙发当中、戴着墨镜的男人,将手中的酒瓶子全数掷了出去。
“陌泽,走吧。”
“但应涛就有点奇怪了。”巩向朋在办公室,叼着烟,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心想:他回家根本不需要经过阳河,那天为什么特意走到了那边?
秋萌才一转身就被布陌泽强势搂进怀里,真是不晓得这人又发什么神经。
“不如验一下田钱的指纹。”布陌泽说着,突然从怀中拿出一支用纸巾包起来的水笔,递到了薄藤跟前。
“你要是想这么做,你就不会救我。”单加存认定秋萌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更何况,她是个女生。
秋萌心一惊,最近警察找过他也就是有关于白以安的事情。单加存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手上究竟握有什么东西能拿来威胁?
秋萌话还没有说全,竟被布陌泽一下捧住脸,一个出其不意的吻就毫无征兆地落在了她的唇瓣上。
“这些吗?”布陌泽问。
两个小年轻走了之后,巩向朋看了眼刘超,继续同他分析:“虽然白以安处在上升期,但她对生活似乎并没有热情。她厨房里的冰箱,里面什么都没有。她休假的这三天,只叫过一次外卖。”
秋萌翘起嘴角,冷冷一笑:“把你交给霍老板,让他打死你。反正只要你死了,那东西在不在霍老板手上都无所谓了。”
单加存一惊。而这个反应在秋萌看来,就是点头的意思。
秋萌在外面听着,惊觉事态严重性。她四下张望,顺手就从吧台上拿了几瓶啤酒以及几个玻璃杯。
办公室的气氛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就在布陌泽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薄藤和徐凌双居然同时出现了,两个人说的第一句话都是“巩队,有发现”。
巩向朋也觉得有些郁闷,明天白以安的父母就要来带走尸体了,希望不要再出什么问题。
“我帮你。”布陌泽起身走到了女同学的身后,想起了对自己的忠告,又说,“你让开。”
秋萌震惊不已。布陌泽吻下来的时候,她连眼睛都没有闭上。那吻是什么感觉,她一点都不知道。
秋萌一把掐住了他的脸颊,逼近他,缓缓说:“对于你这样的人,或许法律之外的手段更适合你。”
“哦,你提醒我了。那我给你留口气。”
“阿嚏——”
这边刚警告完自己,办公室外面的储物柜旁一女同学正踮着脚尖费力地想要拿柜子上方的文件。
秋萌蹙起眉头,背对着小女孩弯腰欲捡起那颗弹珠。
“你、你想……想干什么?”单加存眼神里掠过一丝慌乱,说话都结巴了起来。
没有上锁,没人看守,里面光线昏暗。
三个人望着严礼的背影,狐疑地面面相觑:“这情况是……严礼对秋萌也有意思?”
就算同白以安喝酒的只是一个普通人,那当晚她同田钱联系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要选择自杀那天联系田钱,她想干什么?
“行行行!别打了!”单加存双手捂脸,一秒求饶道,“东西在我身上!给你!”
“姐姐,你能捡起来还给我吗?”小女孩糯糯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她就站在窄巷子口,不敢走近。
郑聪并无任何可疑,那天的路线是出发前就定好的。他和应涛也不可能存在私人恩怨。
严礼目光漠然,却问:“她最后出现在哪儿?”
但,秋萌对此闷声不吭。
刘超点头,并说:“而且她的手机不见了。单加存虽然有嫌疑,但手机不是他拿的。”
“我也不想知道!”真是,说什么吃醋?秋萌气得脸更红了。话是这么说,但她下一句还是诚实地提出质疑,“那你身上为什么有女人的香水味?”
“我不闻!”秋萌义正词严地拒绝。
拥抱持续了一分多钟,之后布陌泽松开她,心满意足地说。
秋萌瞪着他,眼睛都觉得疼。她心一横,没怎么考虑就脱口而出:“你和田钱的女秘书怎么了?”
“和谁说?”布陌泽左看看右看看,完全不觉得她厌恶的态度是摆给自己看的。
巩向朋倒是不急着喝热水,他首先做的是点了支烟,好像这烟不仅能解疲劳,还能暖身。
“我不仅乱说话,我还随便亲了你。”说这话时,布陌泽的手依旧抚着她的脸颊,大拇指轻轻摸过她的下嘴唇,满足地说,“等会儿你打死我的时候要留口气。因为我还想告诉你,你吃的醋是甜的。”
“你干什么?”
“呵,霍老板您是大人物,事情的严重性不用我说吧?”单加存的声音,带着一种莫名的气势。
有些搞笑的想法。秋萌自嘲地摇摇头,余光一瞥,竟好似看到了某个“熟人”。
“秋萌人呢?”
“就凭你也想威胁我?”男人声音厚重,冷酷无情。在他面前,单加存就是一个小喽啰。
只一会儿,小女孩不哭了。突然来的人将小女孩哄到一边,高大的身影直逼单加存和秋萌。
单加存吞了下口水,交代:“很早之前去酒吧,正好碰见过霍老板和别人谈生意。当时那个人来头很大呢,坐的车都是豪车。他俩握手的时候,我看见了他的手表。”
不远处的一辆车上,一直有个镜头在对准他们。完事后,车内的人将车窗摇上。
“哈哈,在理!”舒澄澄立马附和。
单加存吓得连话都不敢说了。布陌泽还记得,是那俩警官用来吓唬他的人,现在看来,这不是唬人。
“这个真的是……”巩向朋苦笑下,简直一头雾水。
突然间,想到了布陌泽。
“你再乱说,我就……”
“手表?”布陌泽看到这物品之后,眼睛放大,转而厉声问,“你怎么知道是霍老板的?”
徐凌双也不解其意,但她还是将发现时的样子给拍了下来。把照片拿给他们看了之后,也仍旧无解。
单加存仍旧继续跑,逃跑似乎是本能,开始了就怎么也停不下来。秋萌见此,加快了脚步,追上前一脚将他踹翻到了地上。
“可能是我抱的方式不对。”布陌泽见秋萌脸色渐变,急忙解释道,“再来一次,我保证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那完蛋了。”施予一脸“惨了惨了”的模样,捂眼睛对其他姐妹说,“赶紧跑。等会儿被布陌泽逮到,我们都得死。”
钱?秋萌起疑,单加存在敲诈这个霍老板?可是筹码呢?
“说不说?”秋萌忽然狠恶地揪起他胸前的衣服,将他从地上拎起来,重重地往墙上摔去。
布陌泽拍拍她的背说:“这醋吃得有点久了,我都好奇是什么味?”
女同学乖巧地点头。
布陌泽也管不了那么多,他要想拦住单加存,那是分分钟的事,但现在更重要的是眼前的秋萌。
“秋萌那皮肤压根不需要化妆品。”施予反着说,“她有布陌泽就可以。”
“你。”秋萌生硬地扯出这一个指向明确的字。
说完,秋萌直接一拳砸到他的脸上。这一拳下去,直接打掉了单加存半颗牙,疼得他哭都哭不出来。
他吸吸鼻子,想着一定是秋萌在骂他。自从上一次被踹了一脚之后,秋萌已经快一个星期没有正眼看他了。
秋萌伸手接过,刚想说声谢谢,突然脸色一青,对他说:“你别过来。”
“说不过你。”布陌泽抱着她,耍无赖道,“抱了就和好。”
不料,布陌泽却忽然一把将她紧紧抱进怀中,埋头于她的脖颈处,声音低沉温柔得要命:“好好好,不生气了。”
“这是无纺布材质的化妆棉。”徐凌双补充道,看着男人们依旧无解的眼神,她进一步解释,“女生涂水、乳或卸妆时用的东西。”
“他说这东西是霍老板的,还借以威胁,来为自己谋福利。”秋萌主动做了说明。
“那你滚开。”秋萌说完,自顾自地往前走,连给布陌泽狡辩的机会都没有。
走过酒吧空无一人的前厅之后,秋萌听见了某个包厢中传来人声。她随即微微弯着身子,紧贴着墙面站在门边偷听。
包厢里面,有人似乎已经在动手毒打单加存。
于是,办公室几个人又来到法医室。破案的日常就是辗转在案发现场、法医室以及可能出现线索的各个地方。
“单加存。”这时,秋萌忽然说,“想事情的时候表情不要这么丰富,容易被猜出来。”
“想要多少钱?”
从店里出来的也拎着大袋小袋的方尔等人,环顾四周找遍了也没看见秋萌人影。
等到巩向朋他们几个人真正会合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吃饭的时间。本来刘超和布陌泽是往巩向朋那个方向去的,但还没到,巩向朋他们就折回了局里。
秋萌挣扎不开。在这人来人往的大道上,似乎一点点动静就能引起别人的注意。
窄巷子外头路过的人很多,驻足的人却很少。此时,一颗小弹珠却不偏不倚地滚到了秋萌的脚边。
“没有。”秋萌冷冷地回答。
巩向朋注视前方,不做回答。白以安的经纪人告诉他,其父母希望女儿的事情能低调处理,不公开死因。事实上,白以安的父母是不同意解剖的,生怕外界对他们女儿之死产生怀疑,甚至无端猜测。
官方早就注意到了这些言论。上头也嘱咐过巩向朋,一定要将事情尽早解决,妥善处理。
“不告诉你。”布陌泽傲娇地选择保密。
“你放开!”
“你、你和那些警察是一伙的,我不跑等着被抓吗?”单加存惊恐地反驳,说的话倒还是有几分他的道理。
方尔头都没抬,手上拿着的是秋萌压根叫不出名字的化妆品,随口说了句:“你要不要也买一份,补补水?”
指纹鉴定专家肯定高脚杯上的指纹既不属于应涛也不属于田钱,也就是说多了一个无法识别的人物身份信息。
看样子,男人身上多了不该有的其他女人的香水味是要判死刑的。布陌泽心塞地拍拍自己的脸,以后做事一定要谨慎,就算是出去办正经事也要离女人远一点,免得引火烧身。
巧的是,田钱那天身体不舒服并没有出现。出现的司机应涛又死于车祸。小蔡去看守所看到了肇事司机郑聪,在了解过他的背景之后,询问就简单了很多。
“我挂了。”
秋萌冷眼相待,直接进入主题,质问:“霍老板要的东西在哪儿?”
“她说了,你、你不能打死我!”单加存急忙强调。
刘超手捧着热水,轻轻吹了吹杯面,坐在没有垫子的椅子上,问道:“小蔡呢,怎么刚回来就不见人影了?”
“老板,你没事吧?”
“就知道那小子不老实。”刘超骂了句。
“你……咳咳……”似乎被打得够呛,单加存话也说不完整。
“就算你拿到那东西也没有用,真的没有用!”单加存知道躲是躲不过了,竟想“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单加存瞳孔瞬间放大,打了他这么多下筋骨难道还没有活动开来吗?但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把这东西交出去,不然他非得坐牢不可。不仅如此,等他出来,霍老板一定会要了他的命。
秋萌低头一看,并没有要捡起来的意思。
秋萌盯着那照片中贴着白以安上颚的化妆棉看了半天,又比照了一下取出之后放在托盘上的化妆棉。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出到底是哪个地方不对劲。
走在他们身后的布陌泽一直凝视着秋萌,纠结于她突然生气的原因。遂上前几步,抓住她的手腕,对巩向朋说:“我有私事要处理,先走了。”
“师兄,你办事效率要是再这么低,我就退团。”布陌泽走上前,万分嫌弃地说。
布陌泽站在她跟前,凝望着秋萌皱着眉头,严肃冷酷的样子,完全理不清头绪。总不会是为上午不带她去田钱那儿的事生气吧,不应该啊。那她为什么这个态度,而且是忽然之间?
“我能走了吗?”单加存只想尽早远离这是非之地。
“这样我身上就都是你的香味了。”
虽然听起来不厚道,但他坚信,秋萌和布陌泽的想法一定和他一样。
一听到这个,单加存身上的伤仿佛都不存在一样。他撑起身子,马上冲出了这条小巷。
“没有啊。”布陌泽矢口否认,心里却惊叹于秋萌的洞察力以及分析力。这种紧要关头,怎么可以承认?
刘超惊诧,忙问:“什么时候下的手?”
巩向朋忙把烟掐灭,起身说:“先去凌双那里看看。”
小女孩乖巧地点点头,仍旧捂着嘴巴偷笑,好像和这个才认识的大哥哥有了秘密,一个不可言传、只能意会的秘密。
布陌泽撇撇嘴,略显没劲。他都没有动手,真是没意思。但身后的秋萌就不高兴了,这人真是没把女人放眼里。
“我呢没什么正经工作,一点小钱根本没办法解决我的问题,警察也盯我盯得紧。我要是把手头上的东西交出去……不知道霍老板能不能帮忙想一下别的比较周全的主意?”单加存得寸进尺,似乎一点都不担心那个霍老板不答应他的要求。
“巩队……”
“正好,可以把学到的警体技能好好实践一下。”秋萌活动了下手腕、脚踝,一副准备开战的姿态。
这一句直接浇灭了布陌泽的气势,他顿时无言发笑,完全一副被打败的样子。但是,反正事已至此,管他呢。
薄藤接过之后,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其余人也从徐凌双办公室走出来,面色凝重。
单加存跑得够呛,他逃出酒吧后门那条巷子,直接冲到了广场的中央,继而跑过十字路口,拐进了附近有一家书店的窄巷子。
“哦。”秋萌发蒙似的扭头,魂不守舍地就往外面走。
“没有香水味啊。”布陌泽故意抬起手臂,说,“不信你闻。”
“为什么她不见了要布陌泽去找?”严礼的面孔总是透着一股冷情,说不清道不明,无缘无故的冰冷最为可怕。
“什么情况?”他悄声问刘超。
这白以安到底想要干什么?家里的痕迹不仅有田钱的司机应涛、未知对象的指纹,现在又多了霍廷的金表。
秋萌一怔,嘴上却说:“我跟你和好了吗,你就敢这样吼我?”
师兄赔笑地揽过他的肩说:“这哪能啊?这一届新生里面就你又帅又有球技,你退团不是逼我退社吗?”
“什么意思?”刘超都被搞糊涂了,这化妆棉含在嘴巴里有什么作用?这是白以安自己放嘴巴里的,还是被人故意塞进去的?
白天,酒吧还没有营业。他机警地左顾右盼,确认无人之后,绕到了酒吧后门,轻轻一推,侧身进入。
“哦,需不需要刘超送你们回去?”
“是。”
另一边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卖了的秋萌正谨慎地跟着一男子来到了弗雷多广场的某间酒吧。
“哦,这东西怎么了?”巩向朋大致理解了,遂直起身子,看着她问。
秋萌还没来得及惊讶,却被他轻松地从单加存禁锢的怀中一把拉起。躺在地上的单加存一脸惊诧,外加动弹不得,被吓的。
“还有,”薄藤说话声不疾不徐,却总是能让人提起一万分的精神听他说话,“高脚杯上的指纹不属于应涛,也不属于单加存。”
他来这里干什么?
“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完,徐凌双和薄藤还互看了一眼。
结果,巷子口的那小女孩压根没走,一直看着他们呵呵地笑,还时不时难为情地捂上眼睛。布陌泽朝那小女孩眨了下眼睛,还伸出食指做了个不要出声的动作。
可正因为莫名的温暖,让她陡然间心生恐惧。这种恐惧来源于她的贪恋,她竟贪恋他的怀抱。
小女孩嗫嚅着,捏捏小手,带着哭腔说:“我怕……”
“你又干什么?”
“你……”
“谁要跟你和好!”秋萌抗拒着这个和好的拥抱。这事没法和好,他和那个女秘书得挨多近,身上才能全是香水味?
“……”
秋萌觉得就算揍死单加存,他也不会主动交代,像他这么谨慎的人,也一定信不过任何人,所以那东西一定在他身上。她浅浅一笑,没有急着找,只是问:“东西是从白以安家里带出来的吗?”
最后,林荫道上索抱的无理要求以秋萌狠狠踹了布陌泽一脚告终。
巩向朋甚至问:“这是什么?”
这些巩向朋都非常在意,出于职业的敏感性,他觉得白以安的死绝对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
秋萌拉住他:“别打死。”
所以,今天他们也打来电话说要马上将尸体进行火化,不想让白以安再遭罪了。
“挑好了吗?”秋萌问。
巩向朋也没有办法,虽然白以安家里存在许多他人的可疑痕迹,但没有任何一点能够证明白以安的死与这些人有关。
秋萌扫了她们几个一眼,默默退出了店里。她站在店外,手上拎着室友扫荡来的各种货物。
“就你站的地方。”舒澄澄指着他的脚下回答。
秋萌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这单加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她正挣扎着想办法起来,却被他一直狠狠地掐着脖子。重点是这小孩一哭就会把大人吸引过来……
秋萌面无表情地转身就加入了小伙伴的队伍。方尔、施予和舒澄澄都在挑化妆品,导购员也一直围着她们转,拼命向她们推荐。
布陌泽有点哭笑不得,只能追上去再次拦住她,心情还有点愉悦:“你第一次为我吃醋,我都不想告诉你真相了。”
白以安不见的手机也并没有在应涛身上找到,到底是应涛拿的,还是另有隐情?
“去看守所了。”巩向朋答,缓缓地吐出一口烟。
徐凌双轻轻叹了口气,瞟了眼解剖室紧闭的大门,想起发现化妆棉时的情景。她说:“是在白以安的嘴巴里发现的,确切地说是在她上颚发现的,发现时掉下来了一半。”
布陌泽一步步走向单加存,前一秒对秋萌的温柔已经荡然无存。布陌泽居高临下地盯着单加存,在想要怎么弄死他。